无人区(一)沃德乐✖️路小北
画风比较黑暗，可能引起不适
三观不正
平行世界
故事情节不上升角色
夜晚的风呜呜地吹着，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，一辆脏兮兮的黑色桑塔纳在漆黑的马路上疾驰而过，哨声响起，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
此时已经是午夜2点，值夜的交警打了个哈欠，眯着眼瞄了一眼车里的人，一个面露疲态的中年司机，淡然地伸手将几人的证件一起递了出来，副驾驶还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，眼妆已经花了一半，手里夹着烟，抬眼瞄了一眼窗外的警官，弹了弹烟灰，皱起眉一幅不耐烦的样子，接着目视前方，粗劣的香水味飘满整个车厢，后面还有一个侧卧着的年轻男人，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外面，又躺了回去，一幅胡子拉碴的样子，几个人看起来都风尘仆仆的
交警大致扫视了一眼车里的东西，将证件递了回去
“目的地？”
“H市”
路小北从昏迷中醒来，眼前是一片漆黑，什么都看不见，双手被反绑在背后，稍微活动一下勒痕处就传来阵阵刺痛，双腿仍旧是麻木的毫无知觉
路小北能感到自己被侧身横放在某个地方，非常狭窄，动弹不得，嘴巴也被紧紧的封住，依稀能听到周围的声响，但是听得一点也不真切，底下轰隆轰隆的震颤声像是在车里
年轻的警官正要放行，手上的通讯仪闪起了红灯，按下按钮
［附近城市再添人口失踪案，无人区关口注意严格审查，遇到特殊情况立刻上报］
车内的女人听到后紧张的扫了一眼交警，正巧跟人视线撞了个正着，慌忙甩开头
警察摸了摸腰间的武器
“麻烦各位配合一下，我要检查一下后备箱”
打开后备箱，里放着几床被子和一个折叠的轮椅，塞得满满的
交警看了一眼轮椅，想到后座横躺着的男人，心下了然
又仔细翻找了一下，没有发现可疑物品
“前面就是无人区，小心不要疲劳驾驶”
“哎，好的，辛苦同志了”
中年司机接过证件，温和地向交警道谢，踩着油门驶出了检查站
车子驶离了检查站一段距离，后座的男人猛地坐了起身
“他/妈的，你个臭/娘/们刚才乱瞟什么呢”
女人不耐烦地把烟摁在车窗上
“吼个屁啊，没事就行了，赶紧再打一遍电话，别他妈搞半天打水漂了”
“先生，照片已经给您看过了，您是我们的老买家，我们怎么会诈您呢，您看这次的货确实非常极品....”
“是是是，我们当初目标本来也不是这个瘸子，出现了一点小问题，但是您看这个瘸子确实姿色也不错”
“是，算我们失误，给您来个折扣怎么样”
“别啊，您......”
对面中断了通话，男人沉着脸骂了一声，气的踢了踢脚下的位置
“死瘸子”
路小北感到隔着封闭的空间传来阵阵敲打的响声，身体恐惧地缩了起来
女人望着窗外叹了口气
“那能怎么办呢”
车厢内陷入了沉默，开车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后座男人身下坐着的地方
“先扔到那里去”
时间一长，狭窄的空间愈发缺氧，路小北在一路担惊受怕中疲惫的睡了过去
到了目的地，车停了下来，男人将车后座的座位打开，把人从暗格里拎了出来，抗在肩上
过了一会，路小北被扔在冰冷的地板上，磕的皮肤阵阵刺痛起来
“先让他呆在这，找到合适的买家再说”
女人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走过来，尖锐的声音响起
“凭什么放我这，我可没钱养活他啊”
“废什么话，那就让他帮你卖，走了”
“艹”
女人低声咒骂了一会，走到路小北跟前，把他蒙着眼睛的黑布扯了下来，嘴里还碎碎地叨念
“臭男人真是没有一个靠谱的”
路小北终于见到了光，眼睛还有些不适应，眨了一会，看清了眼前的人
眼前的女人五官非常艳丽，充满了风尘味，浓重的眼妆晕开了一半，画着血色的大红唇，黑长的卷发衬着苍白的脸，穿着紧身的红色吊带裙，韵味十足，周边还散发着刺鼻的劣质香水味，呛得人难受
女人伸手扯开了路小北嘴上的胶带，路小北痛的咬紧了牙，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了一片红，警惕地瞪着眼前的女人
女人低头点了根烟，眯着眼吐了一口白烟，看着他警惕的眼神，笑骂了一声
“小兔崽子”
后来路小北知道，她叫云香
他听来到这里的男人喊的，每次有人敲门，云香就把他关到隔间去，瞪着眼嘱咐他不要出声
客厅和卧室总是传来阵阵暧/昧的声音，他知道云香在干什么，房间的隔音不好，他只能默默的捂着耳朵，缩在角落
他的腿不方便，几次感到生理问题需要解决，都不敢开口，硬是憋着，云香发现后就气哼哼地推着轮椅过来
“腿瘸了嘴巴没瘸吧，不知道喊人？”
看着路小北紧紧闭着嘴红着耳朵的样子，笑着弹了弹他的鼻尖“小倔驴”
云香的家里不算宽敞，没有窗户，黑漆漆的，客厅卧室厕所都很狭窄，没有什么电器，垃圾经常堆满一地，也不打理，时间长了味道重起来，才气哼哼地收拾一顿，还埋怨路小北是个废人，只知道吃饭不知道自己干活，后来路小北就学着帮她收拾家里，云香就满意地拍着他的脸夸他乖
今天早晨云香早早地起床化了妆，拎着两袋面包走进卧室，扔给路小北
“我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，中午不回来了，自己吃点面包”
路小北捏着手里的面包，仍旧一言不发
等到云香走到了门关处，推开门，卧室内才响起他好听的声音
“注意安全”
云香笑着关上了门
“小兔崽子”
云香没有锁门
路小北费劲地自己划着车轮，一点一点地靠近门，心脏狂躁地像是要跳出胸膛
出去的一瞬间，明亮的光线刺激着双眼，视野一瞬间开阔起来
这里的街道杂乱交错着，很容易迷路，每条街道都是灰暗的，水泥路上积着一块一块水滩，路小北心惊胆战地低头避开每个来往的人的视线，他们很少有衣着干净的，很多人衣衫褴褛地坐在门口，灰头土脸，眼眶深深凹陷着，沉默地盯着他
路小北突然有些后悔出来了，强忍着恐惧尽量做到面无表情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
路过很多房子都算不上的水泥建筑，连门都没有，路小北瞥见里面有青天白日里袒/露身体/肢 /体 /交 /缠 的人，有颤抖着拿针给自己注射什么东西的人，还有撕心裂肺喊着疼的人，不忍心再看下去，路小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
迎面走来一个光头的男人，眼角带着很深的疤痕，结痂的伤口狰狞的外翻着，穿着暗色的花衬衫，在周围人的映衬中倒显得光鲜靓丽，路小北直觉不好，想避着他走
光头伸手拉住了他的轮椅，眯眼笑着凑上前来，捏住他的下巴打量着
“是个生面孔？”
路小北挣开那只手，暗暗拽住袖口，镇定地抬眼
“我是云香的人”路小北猜想以云香居住的条件，在这里应该是有名声的，事到如今，只能放手赌一把
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放开了轮椅
路小北松了口气，刚想离开，又被拽了回来，
光头狰狞地笑起来“小傻子，云香保不住你，跟叔叔走吧”
路小北猛地抬手用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扎进了光头的胸口，光头疼的惨叫了一声，用力把轮椅掀翻，路小北摔倒在地上，水果刀也丢到一旁，路小北双手并用地往前爬，试图再次拿起刀，光头捂着胸口骂了一声娘，一脚踩在了路小北的手上，路小北疼的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
“妈/的小/贱/种，你敢扎老子，信不信老子找个地方把你身上器/官都割了拿去卖”
“老子先把你器/官割了拿去卖”
光头听到声音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，拧着脸刚想起来骂，看清眼前的人，立刻直直地跪了下去，不停地把头磕在地上，渐渐磕出了血。
“哥！哥，对不起对不起，再给我点时间，再给我时间，钱马上就凑齐了”
男人蹲下身，捡起一旁的水果刀，顶在光头眼角的疤痕处，光头僵硬地一动不敢动。
“三天。我说到做到”
“谢谢哥，谢谢哥”
男人刚放下手里的刀，光头连着磕了几个头快速起身跑远了。
路小北沉默地打量眼前的男人，对方说话带着点奇怪的口音，不像是这里的人，穿着连帽衫和牛仔裤，留着半长的头发，在头顶扎了个揪，黑黝黝的皮肤带着粗糙的颗粒感，鼻子上还有道浅浅的疤痕，带着银色的耳环，五官深邃，长得还挺端正帅气，在这破烂的地方也算是道亮眼的风景线了。
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他
“新来的？”
路小北心里拿不定主意，没有出声
男人蹲下身捏起他的下巴，打量着他白皙漂亮的五官
“谁的人？”
正在路小北犹豫要不要回答时，身后响起一阵惊呼
“沃德乐？？ 小兔崽子！！！！”
沃德乐皱着眉回头
“你/他/妈再喊一遍？”
云香忙摆着手跑上前“不是喊你，不是喊你，我叫他呢，这是我的人”
沃德乐将人抗在了肩上，一手托着人，一手提着轮椅，送回了云香的住所
进门就把人扔到了沙发上
云香一路上就在叨念个没完，骂他惹是生非
进了门就换了个面孔，满脸媚意，软软地靠在沃德乐身上，笑盈盈地看着人家
“留下吃个饭？”
沃德乐淡然地推开身上的人
“不用了，你能不能别喷香水了，臭死了”
云香嘴角抽搐了一会，忍着怒意眯眼笑起来
“今天谢谢你了”
沃德乐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，摆了摆手，转身走了出去
云香关好了门，气冲冲的走过来，拧着路小北的耳朵
“小兔崽子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跑出去，你以为外面比我这里好多少吗？要不是我今天事情结束的早，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！”
路小北咬着嘴唇，一言不发的听她吼
云香放开他，沉默了良久，点了根烟，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
不知过了多久，一根烟快要抽完，散落的烟灰有些落在她的指尖，烫出浅浅的痕迹
烟雾缭绕中，她轻轻哼笑了一声
“过些日子，我处理好事情，送你回去”
路小北愣了一下，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，她隔着烟雾笑盈盈地看过来
“小兔崽子，我这辈子，就做这一次好人”
从那以后，云香不再刻意限制他的行动，开始频繁地出门奔波，一天到晚见不到个人影
但是总是踩着饭点拎着饭菜回来看他，路小北看着她狼吞虎咽的狼狈模样，上了会神
云香满嘴塞着饭皱着眉看他“怎么的，不爱吃啊？”
路小北突然笑了笑“不是，我在想，你像我妈妈一样”
云香嘴里的饭喷了出来，路小北沉默着擦了擦脸
“不是，小兔崽子，我有这么老吗？”
路小北摇了摇头。
云香接着低头吃了会饭，顿了顿，想到他们当时掳走路小北时，他一个残疾人，自己在夜晚的街上溜达
“你家里都有谁啊？”
“我爸妈很早就离婚了，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，我从小跟哥哥一起，但我跟哥哥几年前出了意外，哥哥走了，我的双腿失去了知觉”
云香突然觉得嘴里的饭有点难以下咽，皱了皱眉
“那平时谁照顾你啊？”
“我父亲请的保姆，但保姆其实经常偷偷溜回家，她也有自己的家要照顾”
云香恨恨的嚼着嘴里的饭
“什么臭保姆，一点都不称职...”骂了一会又觉得自己更没资格骂人家，就闭上了嘴
云香想过时间紧迫，但没想到灾难来的这么快
傍晚的时候门外响起暴躁的敲门声，云香从猫眼瞄了一眼，是前面合伙拐卖路小北的两个人
深吸一口气，撑着笑脸开了门，身体斜斜的倚在门口
“你俩还记得来找我？”
中年男人掐掉了手上的烟，冲云香笑了笑“有人愿意出个好价买那个小瘸子了，人呢？”
云香脸上淡了笑意“多少钱？”
“你管多少钱呢，到时候不会少了你的”
年轻的男人说着推开云香就往里走，进屋逛了一圈都没发现人，箱子衣柜都给掀了底朝天
回身猛地拽起云香的胳膊“人呢？！！！！”
云香疼的皱起眉，还是咧嘴笑了笑“人我送去卖了，过几天才能接回来”
震天的响声回响在狭小的屋子里，云香的半边脸肿了起来，嘴角渗出血丝
“臭/娘/们，别给老子耍花招，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人，那小子跑了你也得死”
云香低头吐了口血沫，抖着手摸出了身上的烟，含在嘴里，却发现身上没带打火机，硬生生嚼了嚼烟卷，含糊地说道“我明白，你们三天后再来”
等到人都走了，云香掀开了床底的夹板
“快出来”
底下是个封闭的格子，空气不流通，路小北捂着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，差点窒息，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路小北从底下拉了上来，云香累的瘫倒在地上，失神地望着天花板，嘴里还嚼着烟卷，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
路小北盯着她肿起来泛着血丝的脸庞，伸手碰了碰
云香啧的一声拉住他的手，怔怔地盯着他的脸，仿佛下定了好大的决心“我送你去个地方”
夜深露重，晚上的街区空无一人，大家都悄悄地趴在安全的地方，这片地方晚上的时候总是容易出人命，罪恶的影子总是在深夜的时候尤其活跃
云香低着头快步推着路小北，七拐八拐的，路小北一度怀疑她迷了路
沃德乐深夜顶着寒气回到家，把手里滴着血的刀随手扔到一旁，身上的连帽衫也溅了一身暗红的血色，刚脱下了外套，外面响起了阵阵急促的敲门声
沃德乐沉着脸提起刀推开了门，一见是肿着脸的云香，没等她开口说话，就快速合上门
“啊！！”
奈何云香一只手及时搭在了门框上，被挤得红了一片，眼泪也疼的挤出了几滴
“沃大爷，求求你，求求你了，让我们进去”
沃德乐这才瞥见云香背后的人，漆黑的夜色中那人的皮肤白的发光，水润的眼睛有些局促地瞟着他，沃德乐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痒，咳了两声，闪身让两人进了门
沃德乐刚关上门，转身就见云香直直地跪了下去
“沃德乐，认识这么久，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，这次来找你实在是迫不得已”
“求求你留下这个小兔崽子吧，我保不住他”
沃德乐沉默地盯了一会云香惨兮兮的脸，转身坐到了沙发上
“我不做慈善”
沉默了一会，沃德乐又看向一旁慌乱无措的路小北，话却是对着云香说的
“你也不应该做”
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
过了一会，云香突然起身走向门口，声音有些颤抖
“这小子讨人喜欢，安安静静的，你肯定会喜欢他，我不要他了，你若是也不想要就把他赶出去，任谁糟蹋去，我走了”
接着是清脆的关门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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